山水,因为人的行走、因为在路上的静观沉思,在一些时候,就成为一份发现自己的内心独白絮语。行者,如果愿意,是遇见,是在客观的山水与人世的流年中成就自己对于生命喜悦的自觉。
黔西北,织金、大方、威宁,这些烙印着许多故事的名字,在没有邂逅的时候就收集到关于它们所蕴藉的点点滴滴线索:独一无二的财神庙、承载民族自强期望的乌鸦洞、从久远一直传颂到今天关于生命生活认知的撮泰吉,这些都是攒了好多年的念想。那一片黔西北古老的土地,在这个暮春时节有了亲近的机会。
我们都是在路上的人,时间与空间的切换,让我们不断离开熟悉进入陌生。当我们渐行渐远,现在与过去、此地与彼处、人与人、人与物、人与事之间就是一份相互牵挂的记忆。
行者,将内心无垠的念想化作每一步的走近,行走注定一定会有发现,发现不一样的自己,发现那些书本上的繁华绚烂,倾听自己在路上的脚步与心跳,让天地间渺小的自己,内心不虚无。
游走在黔西北的山水间,邂逅此间山水人文积淀下来的无尽韵味,这里山水蕴藉的仁、智、勇,有关于时光流逝的奥义,有能够解读时代苍凉与华丽变迁的感触,还有能够让我们放歌山林、完成自我追寻,发现不一样的自己,走向更为广阔新的自我。
织金,仰山慕水
织金,位于贵州中部偏西的小城,伴着暮春的骤雨行到这里。达到的时候,大雨初歇,小城周遭的山林布满闪着光的绿意。
织金有驰名天下的“打鸡洞”,有保留完好、建筑风格独特的财神庙,是清代名臣丁宝帧故里。奇谲的山水与久远的人文,让织金淬炼出宁静繁美的气韵,让遇见的当下,婉转多姿。
行走在织金大峡谷里,从落雨到微晴,山涧水流淙淙,伴着水声,山谷里不时响起一两声鸟鸣,峻峭的峡谷平添了几分秀美深邃。
行走在峡谷、天窗、天坑、天生桥、暗河、绝壁等地质遗迹间,感受风景的转换,也感受着岁月的匆匆。在草木山水间,可以感受到大地呼吸的绵长,也可以黯然人世的悲欢。在东方传统上,亲昵自然隐含着人性细致的情绪;行走其间,尘喧之念净尽。这份邂逅相逢,莫名就让心底绽放出喜悦,对于自然力的喟叹,渺小如我能够行走在这样山水间,生命似乎也辽阔起来。仰慕山的伟岸和水的迂回,发现山水的奥妙,一己的悲欢离合,在这样的时空中被抽离,只剩下轻盈温暖。
到了织金,怎么能够不去看那独一无二的财神庙?试过织金美食“水八碗”,伴着几许小雨、踏着暮色走过织金老街的小巷去寻财神庙。
穿过几条小街,远远就望见灯火阑珊处的财神庙,夜色里四层四重檐歇山青瓦顶的古建,静穆。仿佛看惯了繁华热闹,有一份淡然又有一份饱满。坐在财神庙的院子里,呆呆的仰望那些精美的飞檐,想着几百年来多少人来往其间,带着期待带着梦想,他们的期待、梦想怎样了?不知道丁宝桢来过这里没?那个用织金方言吟唱《雨霖铃》的民谣歌手来过没?今天,我来到这里,明天又将离开,相隔天涯,再见未期。微雨的夜色里,财神庙越发显得崔巍,夜光将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映出若隐若现的暗影,交织太多时空印记,一瞥间,陷入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似乎了然些什么。
山川、岁月构建出历史的维度,那些看似零零散散的碎片,让我们在只言片语中设法完整关于昔日的荣耀或是伤痛,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去沉思命运的无常,抵御时间的清洗,真实的过好当下,带着微笑面对未来的风雨彩虹。
仁者,不忧。用山水陶冶个人心性,有形的山水,无限的人生,对天地的追随,何尝不是对自己内心情愫的不断发现和扬弃?山一程,水一程,同行一段,相遇,离别。有些许遗憾不舍,也会有些许惊喜温暖。阡陌相交的人世,所有的遇见,要由行走完成。
仁者,不忧。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