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上午,我们“徐霞客古道考察队”一行9人分乘两辆越野车,冒着大雨从贵阳稍然出发前往广西六寨。
考察队由记者和读者组成,大家虽然从事不同的职业,而且是通过这次活动才彼此认识,可都是热爱户外运动的“驴子”,清一色的徐霞客“粉丝”。
这不是旅行,而是一次探索与发现。对于大部分队员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参加对一条古道的考察,能否通过这次考察找到徐霞客近400年前走过的那些小路,很多人心中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大家提议不搞出发仪式,而选择“稍然上路”。
刚上路时的兴奋状态没保持多久很快就沉寂下来,大家都明白,首次考察倘若找不到徐霞客古道,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贵州第一支徐霞客古道考察队将无功而返。
徐霞客入黔古道考察最大的难点是当年他离开广西六寨后,从哪条道走进贵州?找到徐霞客在游记中所说的“贵省东南第一村”由彝这个小村寨,便成为此次考察的关键。我一边开车,一边在脑子里梳理各种史料和线索。
一周前在贵州独山县有关部门召开的座谈会上,当地有3种徐霞客进入贵州路线的说法。即沿黔桂公路经麻尾方向抵达下司说;由黔桂铁路一带进入下司说;从桂、黔两省交界的尧益村经拉号进入下司说。
根据<<徐霞客游记>>中他离开广西六寨后的走向和里程,我反复在军用地图上核对后,认为独山县委宣传部何仕银关于徐霞客当年从尧益进入下司的说法有道理,并请他先期前往尧益村实地考察。
为慎重起见,我们提出徐霞客入黔古道必须以广西南丹的六寨为起点,然后沿着徐霞客在游记中所提到的走向和村寨名称一步步向贵州靠拢。
随后我联系到广西南丹县文管所徐金文所长,他长期从事文物保护,熟悉南丹的山山水水,对南丹境内徐霞客古道颇有研究。他在电话中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徐霞客在游记中提到的“丹州极北之寨”岜歹现在还有这个地名,而且离贵州境内的尧益村不远。我邀请他共同参加这段古道的考察,他欣然应允。
没两天,独山县委宣传部何仕银从下司打来电话;“尧益村找到了,就在贵州与广西的边界线上。”我立刻在地图上把“贵省东南第一村”的目标锁定在尧益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寨,下一步就是我们徐霞客古道考察队前去实地考察了。
贵阳到广西六寨280公里,路面上打满沥青补钉的贵新高速公路只通到都匀。眼下都匀至麻尾正在扩修高速公路,经常发生堵车现象,所以我们选择从都匀南下高速沿210国道前往广西六寨。210国道与徐霞客古道走向大致相同,当初修筑这段公路时,部分路段就是在当年的徐霞客古道上拓宽而成。
210国道弯大坡陡,而且路面被超重的货车压得坑坑洼洼。有时发生堵车不得不拐上贵新高速,夹在数十辆大货车中间以每小时10公里的速度慢慢往前摇。路很难行,但比起徐霞客当年进贵州时所走的路好得太多。
不到300公里路,我们开着越野车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时才赶到广西六寨。在这个冷清的小镇上找到一家私人旅店住下,虽然在风雨中颠簸了一日,队员们情绪不错。
大雨如注,半夜了我还在地图上作业,与我所考察过的“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和“唐蕃古道”不同,这次考察“徐霞客入黔古道”是在没有前人研究成果资料的情况下进行。面对地图我反复自问,徐霞客入黔古道在哪里?
问苍茫大地,徐霞客入黔古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