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三洞乡达便村洋溢着端节的喜庆,家家户户浆洗衣被、杀猪宰鸭、开塘捉鲤鱼。
位于贵州省东南部的三都县是中国唯一的水族自治县和水族人口主要聚居地,水族群众至今仍保留着独特的人文特性和多姿多彩的民风民俗。
端节是水族群众的“春节”。水族群众按水历推算办法在水族聚居地区分批分期过端节,一般是秋收以后,时间长达近两个月,是水族群众辞旧迎新、庆贺丰收、祭祀祖先、聚会亲友的盛大节日,是世界上节期最长、批次最多的年节。
鲤鱼是端节期间家家户户必备的食材,有的人家甚至要准备上百条才够用,而这些鲤鱼大多来自自家的稻田。
“水族袭传着来自古代的‘饭稻羹鱼’的农耕文化,这种家家都利用稻田养鱼的传统来自于古代农业社会。由于其时没市场,只能利用稻田养鱼达到自给自足。”三都县档案史志局局长潘中西说。
三都县三洞乡达便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挖有小鱼塘。只要有空地,他们便会在自家房前屋后或靠近寨子的田角挖起鱼塘,每年秋收放田水时,便把田里的鱼移进塘里,到端节时就把已经肥美的鲤鱼从自家塘里打捞上来。
一部分鱼被做成“鱼包韭菜”,这是端节期间接待亲朋好友的上等美食。做法是将鲤鱼从背部开刀剖成两片,掏出肚肠,洗净后向剖好的鱼腹里抹酒、撒葱姜蒜盐,再将洗好的韭菜填充在鱼腹里,最后用几根稻草将填充过的鱼腹从外面缠住扎紧实,放在一个半人高的大甑子中蒸12个小时以上,这种方法做出的鱼肉香糯可口。
鲤鱼还是水族最重要的祭祖品。端节期间每家每户要祭祖,祈求祖先来年保佑子孙身体健康、兴旺发达,祈求风调雨顺、稻谷满仓、牲畜满圈。祭祖桌上的供品除鱼之外,只能摆放素菜。
“祭祖的桌几和簸箕,都要由老人亲自用老糠和烫水擦洗上一道又一道,不许沾上半点油气。但却只限畜禽动物肉食,鱼是不算荤菜的。”三洞乡达便村村民潘良宇说。
“水族人认为鱼和其他牲畜的生长环境不一样,是生长在洁净的水中,因此鱼被列为素食。”三洞乡达便村65岁的水族妇女潘越说。
在三都,不仅端节要用鱼,许多节庆、场合都要用这些稻田里养的鱼。
老人去世下葬之前,家人和亲属都要忌荤吃素,但却可以吃鱼,并且要用鱼去祭供,还要以生鱼祭土。寓意乞求亡者保佑后代子孙多子多福。
“水家人的生活中离不开鱼。”三洞乡达便村村民吴莲英说。
“节日祭祖、丧葬祭祀、婚姻生子等方面都少不了鱼,鱼是水族最为重要的崇尚之物。”潘中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