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圻说:“贵州最丰富的文化遗产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侗族大歌为代表,侗族大歌要走出简单的展示和表演,需要一个大思路和大战略。”
如果说侗族大歌的延伸性文化战略、“多彩贵州”、重点影视剧的打造都是政府主导的文化产业“大手笔”,让我们走进贵州广袤的大地,走进田野,去看看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6月初,惠水县雅水镇政府枫染传习所里,杨昌飞的私人“博物馆”向大众展示着村民带来的各种枫染作品。杨昌飞十几年前还是附近一个村的农民,后来考到镇上当老师,学美术,着力发展枫染。前几年,惠水枫染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他想着怎么把产业做大。
6月22日,榕江县塔石乡宰勇村乌吉组山道上车辆呼啸而过,两旁的山崖云雾笼罩,苗族妇女任志芳站在木屋前晾晒蜡染。晚上,她给在贵阳的“朋友”打电话:“有人要订蜡染记得给我说啊,有机会到贵阳来画蜡记得通知我哟!”
这样的案例非常多,记者在近半年的采访中发现,市场的激励让传统的手工艺呈现勃勃生机,很多苗族妇女开始拾起多年的针线和蜡刀,不用出外打工,每月也有上千元的现金收入。
显然,政府引导实施贵州文化的开发已经在民间形成一股巨大的合力,使得民间文化旅游产业生机勃勃,地方文化在市场的激励下得以传习。
“是贵州本土孕育了贵州文化市场,很多新人的文化创造离不开对贵州文化的经营。”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贵州日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社长姚远说,“有一批人创新了贵州文化观念,开拓了文化市场,利用了贵州丰富的文化资源,为贵州文化的推广和整合做出了贡献,这也增加了对贵州文化的信心,增加了贵州人的文化自信,加深了贵州人对本土文化的依赖和尊重。”
诚然,以市场为导向的贵州文化发展,还面临历史挑战。对历史文化和典型性民族叙事的文化解释尚需进一步关注,以引导民间对于文化资源的认同和合理利用。
我们看到,过度的市场化导致文化遗产的快速消失已经成为共识,短期政绩考核观下的“文化打造”是否足够看到文化可持续发展值得商榷。以“吸引眼球”为目的的文化产业走向大众观光的工业旅游,模仿云南等地的文化旅游发展对贵州独特语境和文化生态的破坏,也不容忽视。
一旦贵州把自己推向世人体验的前沿,对其乡土文化的挑战将是巨大的。这将进入一个奇怪的悖论,当我们越来越多地让外界感受这片神奇的土地时,她在越来越多地失去她的差异性。失去了,又有谁来重新打量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对贵州人来说,如何妥善处理现代化冲击与传统继承之间的关系,关系切身的现实发展问题。贵州的未来,最终是贵州人自己成就的,希望贵州在贵州文化精神的守望里把握好发展的契机。
“进市场的目标还是为人,经营市场不是目标只是一个手段,而且不是唯一的手段。”王晓昕提出,应该在旅游当中注入人文因素。道德贵州、思想贵州的打造需要加强法制建设,在贵州文化建设中,这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
可以说,在贵州建省600年历史上,近5年文化在贵州的发展史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提上重要议事日程。“文化贵州”呈现的多元文化视界和以文化为视角的多元发展路径,在贵州60年发展历程中亦可圈可点。我们要小心呵护这片文化的乡土,留下文化的生长和传播的土壤,让贵州文化生活在山地间激荡悠远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