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1日晚上9点半钟,我们一行驱车在《中国天眼》平塘县的途中,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罗甸县龙坪镇永进村干坑组,去悼念4月9日在家里病亡的傩传承人谢金柱老师。
在车里,我们都沉浸在我省又减少一个傩传承人的悲痛之中,深深感到惋惜之时,我打开手机,发现我国资深的苗学研究专家石朝江研究员给我发来微信:《回忆老杨》的悼念文章,更使我们一行人感到异常的沉痛!
1999年以来,石朝江老师先后出版了《中国苗学》(贵州社科基金项目,获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著作二等奖)、《中国苗族哲学社会思想史》(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获全国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世界苗族迁徙史》(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获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著作一等奖)、《苗族文化研究》(合著,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获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著作三等奖)等
他还在《人民日报》、《贵州社会科学》等报刊发表苗学研究论文400多篇),石朝江老师在发给我的微信中说:转发这篇悼念同学的短文,是想说要珍惜生命珍惜友谊,没别的意思。
全文如下:
《回忆老杨》-石朝江
4月10日,我和爱人要去黄平老家清明上坟。一清早,我们就打的到贵阳客运东站,准备赶开往黄平的第一部班车。到东站一下的士,我便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打开来看,一下看到马大姐发来的短信,得知老杨(克明)已于当日凌晨3点38分驾鹤西去。我的腿一下就软了。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我的心还是凉凉的。我们又一位好同学离开了我们。
老杨,是我们贵大75级哲学系的同窗,大家都尊称他为老杨或老杨哥,从1975年上贵大一直沿袭称呼到如今。75级哲学系的50个同学,从相聚相识在学校,或毕业离校分开后,从来都没有闹过什么大的矛盾,都是亲密无间的。进校不久,大家就根据年龄来互相称呼。年龄偏大的,用老字来尊称,比如:老李(安福)、老何(同明)、老姚(玉林)、老杨(克明)等;年龄偏中的,用名不用姓来称呼,比如:保林(罗)、灿江(刘)、朝江(石)、支前(韩)、小平(梁)等;年龄偏小的则用小字来称呼,比如:小吴(卫平)、小顾(安芬)、小陶(彩珍)、小熊(建国)、小何(晓林)等。
老杨是我们班的第四大哥(第一是李安福,第二是何同明,第三是姚玉林),他们四位就是像大哥的样子,成熟稳重、学习努力、肯帮助人。特别是老杨,更是和大家打成一片。他是老三届高中生,基础比较好,接受能力比较快,他经常帮助同学理解一些哲学命题。他带薪读书,时不时邀约几个同学到花溪饭店改善生活。周末星期天,有同学赶不到公交回花溪,到老杨家打地铺也干。等等。
我还清楚记得,1978年毕业时,杨昌勇被分配回家乡,到凯里报到后还未上班,他又返回了贵阳,找到我说他思想不通,我安慰了他,但他思想还是不通,我把他带到老杨家,老杨和马大姐把我们留下来吃晚饭。老杨一边劝昌勇喝酒,一边做他的思想工作:现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是安心干,好好干,以后大家同学想办法……
毕业不久,地区同学来筑大都先与老杨哥联系,每次他总是叫我们去作陪吃饭,那时候大家工资都不高,有一次,我走到柜台想买单,老杨立即过来批评我,朝江干啥?下次再轮到你买单,快回到坐位上去。实际上,同学们来了只要是先与他联系,他是从来不让别的同学买单的。
老杨的哲学理论和教学水平是比较高的,应该说评个教授没问题,但他退休时还是个副教授。我曾提醒过他,老杨,把教授评了吧!他说没有核心期刊文章,我说,您写,我来帮您找地方发,他说,我不写,我是教书育人的,只要学生喜欢我的课,使他们学到点知识,学会为人处事,我就知足了,教不教授无所谓。是的,什么核心期刊文章,什么出版著作,什么主持课题,即所谓的硬件,把许多教学好的优秀的教师,都堵在教授大门之外了。
大家退休后,我们班在筑同学在罗保林、简连中的积极倡导和主持下,每一个月或最多两个月都要聚会一次,老杨几乎就没有缺席过。他尽管身体不太好,但每次他手握拐棍,或由马大姐携扶来与大家同学见面。就在半个月前,我们班同学又在河滨公园旁老兵之家聚会,召集人简连中对大家说,昨天老杨还说要来的,今天中午马大姐打来电话,说老杨有点不太舒服,来不了了。大家都说抽时间去看看老杨哥。有人建议,过完清明都上完坟了,大家一同去金阳看望老杨。但老杨没有等到大家去看他,他就撒手走了。
老杨走好!克明千古!
看完石朝江老师的悼念文章,更深知我们这次寻访傩传承人的活动任重道远,需要我们的共同努力,方能使中国文化发扬光大,逝者安息,一路走好,生者努力,认真过好自己的每一天,争分夺秒地做一点为我们子孙有益的事情,认真讲好傩文化及传承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