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9座梯级水电站的投建,利用其强大的能源保障、航运交通和生态资源,带动流域内新型工业、现代农业、物流商业、城市组团和旅游服务业的全面勃兴,促使乌江从一条资源河升级为能源河,再从能源河蝶化为一条经济河,这是贵州人做了20余年的一个“田纳西梦想”。
而今,世居乌江北出黔境最前沿的沿河人,凭借独特的区位优势和资源禀赋,以开放的姿态舞动起“乌江经济走廊”的龙头——
记者手记
有史家观点认为,上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之间,美国总统罗斯福为人类做了两件伟大的事情:一是参与领导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二是创立了经济开发的“田纳西模式”。
罗斯福为摆脱经济危机困境,大力开展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以田纳西河流域作为试点,拉开了美国大规模流域开发的序幕。
针对田纳西河流域的综合开发工程,集水电开发、航运、灌溉、灾害控制、环境保护以及经济发展等多种单元于一体,通过在干支流上建起9个梯级共计54座水库,使得原本灾害频发、生态退化的这一流域得以起飞,短时间内成为工农业较为发达的中等发达地区,一举成为公认的流域成功开发典范。这一事件,史称“田纳西梦想”。
此后,多瑙河、莱茵河流域借此经验,再次支撑起战后德国的经济腾飞,确立了这一模式在经济发展中的范本地位。
在西南的崇山峻岭中,承载着中国流域可持续发展破题希望的乌江,以同样丰富的水能资源、矿产资源及区位条件,正在走向中国版的“田纳西梦想”。
1992年,全国第一家流域水电开发公司乌江水电开发公司正式成立,按照“梯级、流域、滚动、综合”的方略对贵州省境内乌江河段水电资源进行梯级开发。
从2000年上游龙头电站洪家渡开工建设至今,已建成洪家渡、引子渡、乌江渡(扩建)、索风营、构皮滩、思林、格里桥等8个大型水电工程,加上明年即可并网发电的沿河沙沱电站,正好9个,总装机容量991.5万千瓦,将近达到山峡工程装机容量的一半。
水电开发的落幕也是综合开发的序曲。利用强大的能源优势、高峡出平湖之后的航运通达、水资源储备和生态修复,必将伴随而来的经济大蛋糕急待出炉。
正是清晰的看到了这一点,今年下半年,铜仁市班子在谋划未来经济发展脉络时,将建设“两区一走廊”作为落实省委“两加一推”主战略的核心支点,其中的“一走廊”正是乌江经济走廊。无独有偶,沿河在落实十八大精神时,也明确将先行先试、建设好乌江经济走廊作为与全国同步建成小康社会的主要抓手。
按照一般规律,流域经济开发与水电梯级开发的次序刚好相反,自下游而上游,梯次辐射延展。沿河正好是乌江出黔的最下游。如果将乌江经济走廊拟化成一条经济巨龙,沿河正是龙头,一活全活,一损俱伤。
而流域经济的特点就是通道经济,有着明确的经济流指向。就沿河的乌江战略来说,一头挑着超大城市重庆,一头挑着黔东北,再把视界放大点,则一头的成渝经济圈,一头是贵州经济体,这是乌江本身已经确立了的地缘事实。
“所以,沿河的乌江战略就是背靠成渝经济圈,推动全方位的区域互动。”沿河自治县县委书记张翊皓说。
让人惊喜的是,这种互动进程已经在沿河全触点展开。
核心词:区位抬升
水陆交通齐进变后园为前院
抢建“三高两铁一航道”,形成大交通格局,畅通物流、人流、信息流,延展区域腾挪空间,密切与成渝的社会经济血脉共通,昔日深闺后园,今日都市前院。
12月8日,沿河至德江的高速公路正式破土动工。
这条路对于沿河的意义,不仅仅是将两县间的车城距离从目前的两个多小时缩短至40分钟,更重要的是,沿河通过这条高速路,直接搭上了《国家高速公路网规划》“7918”中的第12横“杭瑞高速公路”。
就在着手解决南下通道的同时,沿河东出重庆酉阳的沿河至酉阳高速公路也开始了征地拆迁。
这条几乎是由重庆市为主兴建的高速公路,实际上正是沿河至德江高速公路的延长线。它的兴建,直接让沿河进出渝东南高速路网的时间缩短至半个小时。由此,沿河可便捷地北上成渝、东出湖广。
如果再加上规划中的沿河至印江木黄镇的高速公路、重庆南川至秀山高速公路沿河段、云南昭通至湖南吉首和重庆黔江至贵州都匀过境沿河的铁路,“三高两铁”骨干路网构架将彻底颠覆沿河此前的区位形象。
更让沿河人欣喜的是,由于乌江经济走廊建设已经纳入实质性实施,乌江航道已经报批航道等级提升,先期启动的是从3级航道提升至4级,年运载能力达到1500万吨。
“专家测算后告诉我们,运力和功效其实相当于一条铁路呢。”张翊皓告诉记者。
与这条航道平行的,是铜仁市为配合乌江经济走廊而规划的一条二级公路。这条公路的起点,正是沿河。整条路将随着乌江蜿蜒南进,将铜仁市区域内的沿乌江各县串联起来,成为区域资源的流动纽带。
“所以,现在沿河提出的基建重心,就是‘三高两铁一航道’,这将成为未来沿河新的核心资源。”张翊皓说。
与贵州大多数县市区一样,沿河经济发展滞后,招商引资艰难,难就难在交通。尤其是地处贵州东北角的沿河,仅与贵阳间的车程就高达8小时,是名副其实的后园。
“三高两铁一航道”的建构,却使沿河将从贵州的后园一跃成为超级都市重庆的前院,区位抬升呈现几何级数。
摊开区域地图,沿河未来的几条水陆动脉,都以重庆及成渝经济区作为归结对象,强力北融的区域资源指向性异常明确。
事实上,这样的北融步伐在沿河早已悄然展开。
近两年间,重庆大唐公司耗资5个亿,在贵州沿河与重庆酉阳、彭水交界的乌江及其支流上架出了15座大型公路桥梁,让乌江两岸两省市天堑变通途。这些众多的桥梁基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沿河出地、重庆来建。
站在已经建成的沿河洪渡镇王坨大桥上,一头是沿河洪渡镇,一头是酉阳龚滩镇。两岸居民往来穿梭,浑然一体。
就在两年前,这两个隔江相望的百年古镇间,人货往来只能舟楫摆渡。从洪渡镇要将大宗货物陆运对岸,至少需要绕路3个小时以上。
更为重要的是,作为重庆酉阳、彭水和贵州沿河、务川、德江等县临近乡镇的便捷通道,有100万人口直接或者间接受惠于此。
乌江经过沿河县域,几乎按照正北方向前行,左岸是沿河,右岸是酉阳。15座大型桥梁的贯通,像一排疏密有度的扣子,将两者紧紧的粘连了起来。
“大交通格局抬升起来的区位容度,不仅对沿河是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对重庆的产业布局和市场营建也彰显出一种战略需求,如何进行区域互补和精细分工将是沿河未来思考的发展命题。”沿河自治县县长任廷浬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