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月27日
地点:贵阳市
昨晚与小梅近五小时的对话,看似无主题,无目的,然而又一直围绕于身体的感知经验,由此而获得了更深入内心的私人话语及更纷繁的碎片信息,于外于里亦惑于深于浅,均显得不那么刻意,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对话方式,其实无目的本身才能接近内心,继而露出真实!——蒲菱
蒲:我父亲的画很痛苦,他每天都睡不着觉。我就经常劝父亲:“到这个功成名就的时候,为什么还这么痛苦?”父亲老想变,他总觉得有危机。他每天不断看年轻人画的画,看了之后就睡不着觉。他说:“年轻人太厉害了!我老了!”每天,就是那种不服老的东西,那种焦虑感,促成他在不断变化。你看他70几岁,他的画风在不断变,出现的力道很强。这一般很少见。到这个时候,一般的人就开始闲情逸致,拿画来养性。
梅:有些画家就是这种感觉,我前几年看过一些老人的画,那种画…..就是画得很可爱、很乖。但我觉得有些人是与生俱来的诉求,是他生命的一种表达。但是,有些人没有到这种境界,表达的是更加主流的一些东西,随波逐流的大众性。他们觉得老了,自然而然就该过这样的生活。而有些人比较独特的一些,他们不这样认为。
蒲:我父亲这种人,也比较罕见。我经常在劝他,喊他不要变。但是,他太痛苦了,我看他是很痛苦的。他很孤独。我父亲朋友少,又不喝酒,又不打麻将,也不喜欢结交。
梅:因为他这种孤独感,才能沉淀出这些东西。
蒲:对。其实,从内心,我和父亲本质结构像。我也孤独,看起来很喜欢交往人,其实我交往能力不好。我和谁交往是要气息相通了,能懂我了,就很愿意交往。很多层面的人都认识我,但不会有更深层的交往。比如,我很烦出去吃饭,我不会应酬。现在,我都不会。敬酒这些,我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我的搭档觉得我很怪,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这样。我做生意一直在幕后,不愿意走在前面,不想违背自己的个性。我经常给我的朋友说:“我挣钱的目的,是最大限度的保护我自己以前性格。”因为你太穷了,不能保护自己,你要去求别人。所以我做空间,是想使自己过上比较自足的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