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 玻璃钢丙烯木料,110cm*84cm*76cm,2011
杨舒蕙的解读
这件作品有个简洁的名字——《肖像》。
此人|物又是一个混合体的好玩儿的怪物,我觉得可以叫做“龙狗人”。瘫坐在椅子上的大腹便便确实随处可见,很多人瘫坐在椅子上时简直就是一种稀软的姿态。
这位“龙狗人”分明长着一张癞皮狗的脸,五官塌陷,全赖在一个平面上,但上吊的一字细眉又让我瞬间联想到一两百年以前在西方版画中时常出现的贪腐中国官员形象,这种形象符号的借用和重组似乎是他很喜欢使用的创作手法。和《莲花》一样,非常具有漫画质感的作品。
这件作品还有个好玩儿的地方,它是现成品和雕塑的结合,艺术评论家在这一点上又可以blablabla了。这种造型的家具其实挺庄严感的,和这个怪物形成对比,他一定有一些想表达的政治寓意在里面。之前他被访的时候谈到说这是他对体制的一种感受,可他却一直又分明是一个大学老师的身份,这里面有挣扎和矛盾之处吧。称之为“张力”。
他之前是这样说的:
这个形象中人与龙混杂在一起,形成我意识中的龙人:垂老、肥胖,如果没了椅子,随时会坍塌成地上的一堆肉。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淡漠而权威的表情,皮肤颜色呈一种久居深宫,终时不见阳光,一种病态的权威。
肖时安的解读
我之前做了《莲花》里的“龙人”,但你也看到了我当时做的是“女龙”,然后我就把她的形象给揉碎了,把那张嘴巴退进去,往人的形象上靠。我自己去设想,比如说狗或者龙跟人交配以后生出来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形象呢,沙皮狗什么?是的,就是这样做出来了一个形象,面部是非人的,但身体还是人的。整件作品里手、脚的部分我推敲的少一些,基本直接沿用了龙爪。
当时我买了一个明朝的太师椅,它是一个中国的传统物件儿,是的很庄严,而我做的这个形象又是不太正经的,两者有反差,这件作品这种方面的考虑的确是比较多的。人跟龙的结合的确有政治寓意,但“龙人”这个系列的作品后来就过了,把“龙”这个符号去掉了,我后期我觉得老是跟特定的符号绑定在一起去创作意思不大,就直接关注生命直接做“人”就好了。
我大学老师的身分其实对我作品的表达没有障碍,因为我在体制里肯定是一个边缘的处境,我是一个挺边缘的人,我也不是当官的,我微信发的很少,发的也经常删除删除删除,平时说什么,我上课也说什么。我用艺术的语言去表达观念倒也没人管我,因为影响力不大吧。我就主流不了,但我划了个底线,我说话没什么用,但是我绝对不会为虎作伥,不干某些越界的事情。自己设了一些点,基本上这样一个状态。但我因为在体制之内,所以其实又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体制的很多东西。
▲盆栽,玻璃钢丙烯烤漆,120cm*80cm*80cm,2009
▲惊蟾,玻璃钢丙烯烤漆,52cm*38cm*83cm,2008
杨舒蕙的解读
想把这两件作品放在一起聊。因为这两件作品都和植物有关。但与其说这是植物,不如说这是活生生的人,这让我想起了爱画静物的塞尚,有理论家分析说他不敢面对裸体模特怕膨胀的下体在人前太尴尬而选择了一个人可以肚子完成的静物画,他的那些水果其实都是一个一个圆滚滚的女性身体。
第二件作品《惊蟾》的底座不是一个盆子,而是一个含着钱币,表征金钱和财富的倒着的蟾蜍,而另一只蟾蜍,以一种显著的交配姿势蹲立于“底座”之上,“脖子”这里戴着一大圈“脖套儿”,好像中世纪贵族的华服上经常出现的褶圈,有人称呼它为“巴洛克式马桶圈”,好像在暗示着女性对于性的支配地位以及对于金钱和男性的所有权。
肖时安的解读
我就是要做出“肉”的感觉,整个花的质感变成肉的东西。这两件作品都是对欲望的表达,人的肉欲也好,各种欲望吧。
《盆栽》这件作品里,几片飞出来的东西其实是舌头。中国的盆栽在我看来和中国包小脚的习俗一样,都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审美观,病态的、不阳光的、阴暗的、腐坏的,就像中国过去的人物画,都是阴柔的东西。我把花做成一种“肉花”,让他产生一个病态感。
《惊蟾》这件作品也没有“性”的表达,就是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概念出发的。欸,说不定哪天我真的可以做一些和性有关的作品,我就很喜欢春宫图的。但要用一个更好的方式做,不要做的太直白,要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