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朝江，中国少数民族哲学及社会思想史学会副理事长，贵州省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研究员。

　　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出版了《苗学通论》《战争与苗族》《世界苗族迁徙史》等众多著作，在苗学界具有重大影响......

　　19世纪末，人类学的研究方法传入中国，苗族就成为重要的对象研究地。《国际视野中的贵州人类学·苗学部分》，第一辑共10部著作，2009年6月贵州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从一百年来国内外研究苗族的上千余部著作中精选出来的。按照编者的说法，本丛书第一辑将目光集中在过去百余年来贵州苗学研究的发展轨迹，努力保留各个时期的阶段性代表作品。对精选出来的10部著作，编者都给出了入选的说法......

　　一、《苗族史》〔法〕萨维纳著

　　是法国牧师萨维纳1924年在香港用法文出版的中外第一部苗族史。

　　萨维纳的《苗族史》出版后一直未能译成中文，是贵州大学出版社从国家图书馆找出原书并组织翻译成中文出版的。为什么要选进萨维纳的《苗族史》，收编者说，萨维纳虽然身在教会，但其学养无疑与他那时代的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国际水平接轨。凭着自己非凡的语言天赋，和对比较语言学研究方法的娴熟掌握，萨维纳对于东南亚东部的苗族和其他各种民族群体进行了尽可能清晰的分类研究。他从比较语言学角度进行的这种民族学研究，尽管时过境迁，但至今还无人超越。这正是我们在这套人类学丛书中要选进他的《苗族史》的着眼点......

　　《苗族史》由序言、导言、四章和附录组成。作者在序言的一开头就说：“远古时期，中国就生活着一个我们今天已经遗忘了其根源的人群。他们至今仍旧生活在崇山峻岭当中，远离于别的亚洲的人群。这个群落说着一种特殊的、其他民族不知道的语言，他们身上所着的衣服尤其特别，这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是看不到的。”这位传教士很会吸引读者，看了这段开头语，油然产生非把这部书读完的感觉。

　　1、这是中外学界的第一部苗族史。所谓第一部，即是开山拓荒之作。萨维纳《苗族史》的最后一句话说：“我只是想成为最先撰写他们历史的第一人。”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很成功。

　　2、第一部苗族史是由一个在中国传教多年的法国牧师完成的。一个外国人，研究中国的一个民族的发展历史，没有受限于事先潜在意识的影响，因此，比较客观和公正。读了《苗族史》，读者自有评论，不赘述。

　　3、萨维纳根据中国文献记载和苗族自己的心史传说，把苗族的渊源追溯到伏羲与女娲，且言之有理，言之成理。已经出版的《苗族简史》等，没有注意到萨维纳的研究成果，是件憾事。当然，作为一名外国传教士，免不了受“中华文明西来论”的影响，萨维纳认为苗族也是由外部迁徙到中国的，这不符合历史的真实。我们一定要客观地读萨维纳的《苗族史》。

　　二、《在中国的西南部落中》〔英〕克拉克、柏格理著

　　是西方传教士早期研究苗族的著作，共收入了克拉克和柏格理两人的著述，以克拉克的《在中国的西南部落中》为书名。先说克拉克，收编者说：塞缪尔·克拉克是英国卫理公会联合传道团牧师，曾作为中国内地会传教士，在中国西南民族地区从事传教活动达33年之久，期间在贵州安顺居住了20多年。《在中国的西南部落中》1911年在伦敦出版，是苗学研究中经常被引用的经典名著之一。

　　《在中国的西南部落中》分两大部分共十一章组成。作者是以这样的文字作为本书的开头的：“在中国现今的陕西、山西两省以南的地区，居住着众多的部落，历史上被称为‘南蛮’，即南方野蛮人，也被称作‘苗’。‘苗’意为嫩草、嫩芽，这一称谓显然是汉人所取，是汉人对南方非汉部落的泛称，‘苗’被看成是土地的儿子。”克拉克研究考证了苗族的历史渊源、语言和风俗习惯、传说以及宗教信仰与传统活动等，而以大量的篇幅，叙说了作者在苗民中传教的始末。收编者特别提醒读者，由于作者的宗教信仰及文化背景的局限，文中对少数民族的某些风俗抱有偏见，这是我们在阅读时应该注意的。

　　本书还收入了柏格理的《苗族纪实》。收编者说：“寒姆·柏格理，1886年作为基督教循道公会的传教士来华，先后在云南昭通、贵州石门坎传教，是基督教传入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最重要的人物。1915年9月15日在石门坎殉职。在国外，他被公认为卫理公会最杰出的五名使徒之一。”《苗族纪实》1919年1月在伦敦出版，对当时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政治、经济状况及风土人情都作了详尽的描述。

　　《苗族纪实》由序言、正文十二章、结语组成。柏格理在《苗族纪实》写道：“在汉族人眼中，他们是如此的不开化与落后，于是就给这另一部分中国人沿袭下来一个尖锐的指责性称号‘苗’。然而无论如何汉人在这个问题上的判断力是不正确的……如果有谁必须要选一些人去接受教育和培训的话，那他肯定要忽略这些苗族人，而去选一些看起来更有前途的人。其实，我们也有这般看法，但上帝却不这样认为。”柏格理在石门坎传教中创立了“光华小学”。学生最初为清一色的苗族子弟，以后扩大部分彝族子弟，先后培养出小学结业生数以千计，中学和中专毕业生200余名，大专以上文化程度者30余人，其中还有人获得了博士学位。石门坎被称为当时“西南苗族最高文化区”，许多外国邮件和汇款都直寄“中国石门坎”便可收到，这不能不说是苗族教育史上的一个奇迹。苗族第一代苗族知识分子杨汉先、张超伦等，就是从石门坎“光华小学”走出来的。

　　三、《苗族调查报告》〔日〕鸟居龙藏著

　　是日本近代著名学者鸟居龙藏的成名之作。本书曾于1936年由国立编译馆翻译并出版。为什么要选进鸟居龙藏的《苗族调查报告》，收编者说，鸟居龙藏1905年到中国西南地区对苗族、瑶族、彝族进行调查。《苗族调查报告》就是这次调查的成果。《苗族调查报告》是专业意义上的第一部苗学专著，对苗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苗族调查报告》由九章组成。各章的题目是：关于苗族之文献、苗族之名称区别及其地理的分布与神话、苗族之体质、苗族之语言、苗族之土俗及土司、苗族之花纹、苗族之笙、铜鼓、结论，是一部早期的十分难得的苗族调查报告，是苗学研究中经常被引用的经典名著之一。鸟居龙藏在本书自序中说：“余读中国古书《书经》，每起浓厚之兴味者，以其有三苗之记载也。当汉族未入中国以前，中国之中部及南部，本为苗族所居，至汉族移入后，渐与苗族接触，《书经》记载其事甚详。”紧接着他引用了众多中国史籍资料，以证明苗族具有悠久之历史。他在第一章开头即说：“苗族之研究，至今日尚未达到充分之程度，因此，关于苗族之著书亦不多。”正是基于此，一个东洋人类学家，居然把中国苗族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他不仅大量搜集中国史料关于苗族的记载，而且亲自深入到中国西南地区对苗族展开田野调查，收集了大量的田野资料，拍摄了大量珍贵的照片。《苗族调查报告》全书图文并茂，正如收编者所说，《苗族调查报告》是专业意义上的第一部苗学专著。

　　四、《贵州苗族考》杨万选等著

　　共收录了杨万选的《贵州苗族考》、杨汉先的《黔西苗族调查报告》、吴泽霖的《贵州短裙黑苗的概况》、陈国钧的《生苗的人祖神话》、王建明的《西南苗民的社会形态》、王建光的《苗民的文字》、薛绍铭的《黔滇川旅行记》(节录)等。这些作者都是我国第一代民族学家、人类学家，他们对苗族的考察与研究颇有价值，文稿不是很长。编者将其组合成一本，使读者能在一本书中读到多位第一代民族学家早期对苗族的研究或调查报告。

　　杨万选的《贵州苗族考》作本书的首篇和书名。首篇杨万选的《贵州苗族考》，系我国苗族人类学研究最早的著作之一。作者在自序中说：“文中谓苗族即中华民族，打破华族西来之假定，谓黔之命名，实含野蛮及未明实况二意，且批评前人作品，关于苗族部分之失真，自信尚多为前人所未及道或未及见者，纯粹出以科学方法及研究态度。初非立异鸣高，藉博称誉，实为真理之追求耳。”他通过研究考证得出结论：“据典籍所载，中国土人，实为苗族……苗族为中国最古人种。”

　　杨汉先的《黔西苗族调查报告》，是从作者数十篇专著和论文中选出的一篇。杨汉先系西部方言苗族的杰出代表，曾任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所长、贵州民族学院院长、贵州省政协副主席等。他是苗族中研究苗族的早期学者之一，他与梁聚五、石启贵一道，被苗学界誉为苗学研究的先驱和奠基者。《黔西苗族调查报告》由绪论、调查资料和比较研究三大部分组成，是一个难得的早期系统地对西部方言苗族的实地调研报告。特别值得指出的是，该调查报告是作者于1947年完成的，从未出版或刊印，系从“五之堂”所收藏的杨氏手稿直接整理录入，是第一次面世。

　　吴泽霖的《贵州短裙黑苗的概况》，系我国著名人类学家吴泽霖先生于抗日战争时期，随大厦大学由上海迁到了内地的贵阳，教学环境和研究对象的转变，从而开始了他致力于中国民族学的研究与创建，在贵州他选择了对苗族的研究。他的足迹遍及凯里、黄平、台江、雷山、丹寨、三都、麻江等县(市)，先后发表了《苗族中祖先来源的传说》、《贵州短裙黑苗的概况》、《贵州苗夷婚姻的概况》、《炉山黑苗的生活》、《清水江苗夷的分布》、《海肥苗中的斗牛》等报告和论文。

　　陈国钧的《生苗的人祖神话》、王建光的《苗民的文字》、薛绍铭的《黔滇川旅行记》(节录)等，都是我们了解20世纪初黔东南苗族社会历史状况的重要历史文献。

　　五、《苗族发展史》梁聚五著

　　《苗族发展史》的作者，是有苗学先驱之称的梁聚五先生，为什么要选进《苗族发展史》，编者说，《苗族发展史》写作于20世纪40年代，1950年印行，80年代，贵州省民族究所曾作为内部资料再次编印。本次刊行是该书首次公开出版。《苗族发展史》被视为苗族学者研究苗学的重要著作之一，有“第一个苗族学者写的第一本苗族史”的评价。

　　《苗族发展史》由四篇十一章组成。从苗族的来源神州土著，苗族的英雄祖先蚩尤，一直写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第一次厘清了苗族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后来出版的《苗族简史》、《中国苗族通史》、《苗族通史》等，从严格意义上讲，都没有超出梁先生《苗族发展史》的基本发展脉络。梁聚五对苗族史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称先生为苗学研究的先驱和奠基者之一，当之无愧。

　　为什么要撰写《苗族发展史》?梁聚五先生在自序中这样写道：“苗族，是有历史的民族。他们的历史，也和其他民族的历史一样，是跟着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而前进的;可是许多历史学人，尤其是为着中国历代统治王朝写家谱的历史学人，往往忽略了苗族，不肯把他们的历史写上。即令写了一些，大抵是歪曲的、片面的，甚至无端加以歧视和侮辱。”正是基于这样的民族自觉，梁聚五先生第一个站出来研究撰写自己民族发展的历史。

　　《苗族发展史》的主要学术价值在于：1、确立“苗族神州土著说”;2、确定蚩尤是苗族的祖先;3、论证蚩尤三大历史贡献;4、正确阐述蚩尤与黄帝之争;5、第一次厘清了苗族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

　　梁聚五先生对苗族史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但他却很谦虚和低调。他是这样说的：“我不揣浅陋，鼓着自己勇气，翻翻中国历史，在许多歪曲的，片面的，含有歧视和侮辱性的苗夷民族历史当中，找出一些接近真理的史料，把它记录下来，结合实际，加以整理，写成这本小册子-苗夷民族发展史》。”先生的拼搏精神、治学态度、人格魅力永远值得我们学习。那些不学无术还自以为是权威的人，应该好好地向梁老学习学习。

　　六、《贵州苗族调查资料》费孝通等著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央政府和贵州各级人民政府组织力量对贵州民族地区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研究，涉及社会、政治、经济、语言、文化习俗、宗教习惯等多个方面。本书收录了负责这项工作的费孝通先生的《劳动的苗家》和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贵州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的《从江县加勉乡苗族社会历史调查资料》、中国科学院贵州分院民族研究所的《近代贵州苗族地区农村生产关系资料》。

　　费孝通是著名的社会学家，他在《劳动的苗家》中说：“一到苗族区，最深的印象就是劳动。我常和同志们说：要学习劳动观点的，最好到这里来上一课……在苗族中，很少找得到吃闲饭的人……一提到苗家，谁也不会不联想到他们美丽的服装，活跃的舞蹈，动人的歌唱。‘到处是歌声’绝不是一句过分的话。我有一次被一位苗家妇女硬邀去吃饭，刚坐下，歌声就开始了。主人唱了一曲，客人就得喝一杯;客人唱了一曲，主人也得喝一杯。唱来唱去，一直唱到席散。——这是酒歌，送客出门，又得唱送别歌。在路上走，唱山歌。在马郎坡上，唱情歌。歌的种类说不完。他们并不像我们学会了‘东方红’就只会唱‘东方红’;而是‘即景生情，即情生词’。一个调子临时填词，用来代替谈话。因之，一唱可以唱上半天，一天，甚至几天，几晚。”费先生把苗族人民热爱劳动，热爱生活，热情好客，能歌善舞等表达得淋漓尽致。

　　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贵州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的《从江县加勉乡苗族社会历史调查资料》和中国科学院贵州分院民族研究所的《近代贵州苗族地区农村生产关系资料》，这是两份十分珍贵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对苗族社区的典型调查报告，给我们今天研究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苗族社会、政治、经济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

　　七、《“窄门”前的石门坎》张坦著

　　《“窄门”前的石门坎》是张坦先生的一部力作。张先生原为贵州省宗教局官员，现为自由撰稿人，长期关注中国的宗教问题。为什么要选进《“窄门”前的石门坎》，收编者说，本书是当代中国宗教社会学案例研究的发轫之作，是国内外学术界十分关注的“石门坎现象”的开山之作，是第一部客观分析评价近代传教运动的公正之作……有经久存在的价值，得到了从国内到国外、从专家到苗民的普遍肯定。

　　本书由题记、三大部分共十一章、后记及附录组成。第一部分：两千年与二十年。包括：“残山剩水”中的“葛天苗裔”、内地会“苗疆开荒”、循道公会“劈开石门”、二千年与二十年等四章。第二部分：“野橄榄枝”与“真葡萄树”。包括：从“为牛为马”到“引领民族”、从“晦盲否塞”到“为盐为光”、从“结绳刻木”到“文化圣地”、从病不延医到医学博士、“野橄榄枝”与“真葡萄树”等五章。第三部分：“普世”与“本色”。包括：销声匿迹与十倍增长、“普世”与“本色”两章。相信读者看到这样精选标题，就必然产生非找本书来读一读的感觉。《“窄门”前的石门坎》不仅书名及章节标题美，而且全书如行云流水，行文无不透着文字的优美。

　　《“窄门”前的石门坎》成书时，苗学研究的先驱和奠基者之一的杨汉先先生还健在，他是第一个读到本书稿的。他说：“多年来，我们石门坎的苗族，都希望看到一本公正、实事求是地介绍石门坎历史的著作。张坦同志写了这本《“窄门”前的石门坎》，我很感欣慰。希望这本书早日问世。”杨汉先是从石门坎教堂走出的苗族第一代大学者，他对《“窄门”前的石门坎》的肯定和认可，可知本书价值之所在。

　　八、《中国苗学》石朝江著

　　《中国苗学》系笔者完成的第一部个人专著，1999年由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为什么要选进《中国苗学》，编者说，本书是从宏观“学”的层面第一本研究中国苗学的专著，初步形成了苗学这一学科的基本框架。《中国苗学》由绪论、十九章正文、附录三篇及后记组成。

　　绪论主要是对苗学学科理论进行探讨。包括苗学是一门以苗族为研究对象的科学、苗学研究的任务及意义、苗学研究的方法论原则、苗学研究的历史与现状、走向二十一世纪的苗学研究。正文十九章包括苗族历史、苗族经济、苗族政治组织、苗族军事思想、苗族习惯法与现代法、苗族语言、苗族文字、苗族教育、苗族文学、苗族哲学思想、苗族宗教信仰、苗族伦理道德、苗族心理素质、苗族音乐与舞蹈、苗族家庭、苗族体育、苗族医药、苗族历法与科学技术、苗族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现代化。附录：“建立苗学体系刍议”、“苗学：一门世界性的学科”、“国外苗学研究概览”。

　　《中国苗学》出版后，共有8位专家学者撰写了书评，给予较高评价。《中国苗学》荣获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笔者系本书作者，不易自我评说。

　　九、《少数的法则》〔美〕路易莎著

　　是美国路易莎博士的一本专著。

　　对于路易莎博士，从事民族学研究的许多人或许不陌生，上个世纪80年代，在攻读美国加州大学博士时，一介书生，一个女儿家，为了研究苗族，她只身把自己的博士论文从遥远的西半球拿到东半球的苗岭大山来做。她在贵州千户苗寨西江一蹬就是三年。她拜苗族阿妈为干娘，穿起了苗装、喝起了米酒、跳起了苗舞、学会了苗语、讲起了苗话。苗族干妈给她取了一个苗族名字叫“阿娜”。寒来暑往，三度春秋后，1988年在原南斯拉夫的贝尔格莱德召开的国际人类学民族学大会上，她一经公布自己在中国贵州省雷山西江数年“田野作业”的果实——《贵州苗族文化的复兴》的学术报告，立即引起与会专家学者的极大关注。因为研究苗族，她多次到中国调查和进行学术交流。

　　《少数的法则》这本书是一部展示苗族文化的人类学专著。为什么要选入十部经典著作之一，编者说：路易莎是中国对外开放后最早进入中国对苗族进行研究的外国学者。本书是她苗学研究的代表作品，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反映了现代西方学者对苗族研究的视角和观点。

　　十、《贵州东部高地苗族的情感与婚姻》(台湾)简美玲著

　　是台湾学者简美玲女士在台江县完成的博士论文基础的一部新著。

　　编者说：简美玲，台湾新竹清华大学人类学博士，交通大学人文社会学系副教授，从1997年开始研究贵州苗族的亲属、语言、婚姻与情感，曾长期在黔东南台江县苗寨作田野调查，《贵州东部高地苗族的情感与婚姻》是她这段工作的主要成果。我们选择了美国学者路易莎和台湾学者简美玲的新著，以期读者能够了解海外贵州苗学研究的趋势和前列学者的成果。

　　本书由导论、三部六章和结论组成，忠实地记录了贵州东南部苗族的情感与婚姻，是一部十分难得的田野调查报告。关于《贵州东部高地苗族的情感与婚姻》的创新之处或亮点，作者在本书摘要中说：“在苗学与人类学的研究上，这本专著展现了以下两层面的意义：其一，对于西南中国苗族研究而言，本书的意义在于，过去对于苗族婚姻富情感特性的描述或讨论，通常未脱离以汉族为中心的批评观点，因此对于能展现苗族文化价值的情感与婚姻，还有相当空间值得描述与讨论。我以为，情感的探讨可能是了解高地苗族如何作为其文化主体的新方向;其次，就人类学的情感与文化研究而言，这部作品一则经由苗族(两性)结伴的情感内容，衔接人类学对浪漫情感的讨论，并在村落民族志材料的基础上，通过游方、婚后双居制的坐家与私奔婚，叙述苗族社会里的情感与婚姻、亲属结构之间的关联与暧昧，并由此探讨个人之人性与能动性在面对与社会之集体理想或整体价值冲撞时所感受的张力。”这部著作以描述苗族年轻人情感与婚姻为主旨，要了解苗族的婚姻与感情生活，建议读读这本书。

　　总之，对百年苗学研究中精选出来的10部著作，系各个时期的阶段性代表作品，基本上反映出百年苗学研究的发展轨迹。特别是，将萨维纳的《苗族史》译成中文出版，将从未出版或刊印的杨万选的《贵州苗族考》、杨汉先的《黔西苗族调查报告》，整理录入，第一次与广大读者见面。这是十分了不起的。如果没有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无私的奉献精神，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