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边回到住处,问起招待所的一位老清洁工,那户人家是否一直住在木排上,听了我的问话,老人家打开了话甲子:他叫杨老二,祖祖辈辈都是靠放木排为生,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五辈了。说到这里,老人要拿烟袋竿,我急忙递过一支香烟,老人不要,从口袋里拿出一匹土烟叶,卷巴卷巴往烟斗里一塞,点上火吸了起来,吸了几口后,给我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听老人讲,他爷爷是一家地主(林场主)的长工,年轻时长得蛮标志,勤快又灵光,做事情也很麻利,别的长工每天只砍七棵树,他要砍十几棵树,收工还比别人早,放木排更是一把好手,唱侗歌、拉牛腿琴也蛮在行,好多姑娘都不是他的对手。地主家有个小姑娘,名叫婢香,长得也蛮秀气,杨老二的爷爷才到她家一年,她就偷偷地爱上了他,每每找借口与他接近,晚上背着父母偷偷邀他出去,到背静的河边唱侗歌玩耍,就这样日复一日,两人的感情日渐加深。一天晚上,当他(她)们俩再次到河边幽会时,不巧被婢香的父亲发现,回到家里,婢香的父亲坐到堂屋上方,手持木棍,恶狠狠地呵斥他(她)们俩跪下,逼着他们当着祖宗神龛的面保证以后不再来往,小伙子还想争辩,婢香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小伙子会意,便不再吱声,此事便算过去了。不久,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姑娘小伙又邀约到一个更背静的河边切切私语,共叙衷肠,殊不知又被姑娘家人发现,这一下可不得了喽,婢香的父亲穷凶急恶地指使两名家丁将小伙子按倒在地,抡起木棒就打,不一会,小伙子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小伙子紧咬着牙,扑在地上一声不吭,姑娘站在一旁心疼得直抹眼泪…… 半年以后,小伙子的杖伤已痊愈,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姑娘收拾好行囊和“私房”,趁父亲不备,拉着小伙子悄悄离开了家,到都柳江下游的一个侗族村寨安了家,生儿育女,一家仍然以放木排为生,生活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木排上,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也快快活活。 最后,老人还告诉我说,从江的旅游业慢慢搞起来了,杨老二打算在他承包的木排上搭起雨棚,招聘几个姑娘小伙,在木排上演唱侗族大歌给游客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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