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革命战争时期,1930年4月至1936年1月,红军先后五次转战黔东南,传播革命真理,播撒革命火种,在苗侗各族人民的支援下,前仆后继、浴血奋战,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一页。在艰苦的环境和岁月里,红军纪律严明、秋毫不犯,践行党的群众路线,实践民族政策,发动和组织群众、依靠群众,深受群众欢迎拥戴。红军将士与各族群众缔结了鱼水情谊,开国领袖毛泽东与黔东南结下了历史情缘。
一、黎平会议提建议,铸就革命新开端
1934年12月15日,年方不惑,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泽东,随中央红军左路纵队进入黔东南第一座县城黎平,下榻于古城翘街一幢杉壁青瓦、雕龙画凤的侗乡木楼。18日,为解决红军的战略方针问题,中共中央在黎平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政治局会议,地点在红军总司令部住处-翘街五十二号胡荣顺店铺,这座古色古香的南方侗乡民居见证了这段不寻常的历史,中国革命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主持会议的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书记处书记、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周恩来,参加会议的有: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王稼祥、博古、张闻天、李德等及应邀列席的军团负责人。会议中心议题是:战略方针、红军进军方向问题。中共中央委员会总负责人、书记处书记博古、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仍然坚持北上湘西汇合二、六军团与强敌硬拼,毛泽东主张甩掉重兵围堵,避实就虚向黔北发展。会议从白天开到深夜,两种意见针锋相对,斗争异常激烈。毛泽东审时度势分析敌情,有理有据地驳斥和批判了博古、李德的错误军事路线,洪亮有力的湖南乡音久久回响在古城翘街的寒冬夜空。他向中央政治局建议:一、放弃北上湘西同二、六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向敌力量薄弱的贵州北部进军。二、以黔北遵义为中心,建立新的革命根据地。三、中央政治局相应作出新的战略方针之决定。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王稼祥等坚决站在毛泽东一边,对其正确主张予以支持。经会议表决,否定了博古、李德的错误军事路线,讨论并通过《中央政治局关于在川黔边建立新根据地的决议》。19日,朱德、周恩来签发了《中央军委为建立川黔边根据地军事行动的决定》,对红军在黔东南、黔北的行动路线和任务作了明确规定。
黎平会议后,中央红军在新的战略方针指引下,机动灵活,迅速挺进黔东南西北部,沿途屡挫敌军,连克城镇,革命形势为之一新。实现毛泽东正确主张的黎平会议因“三个第一次”,在中国革命史上占据了重要地位:一是黎平会议是长征途中召开的第一次中央政治局会议;二是它第一次以中央政治局名义否定了博古、李德顽固坚持的错误战略方针;三是它第一次结束了长达三年时间内毛泽东在中央受排挤的地位,开始形成中央绝大多数领导人转而赞成、支持、拥护其正确主张的局面,从而为遵义会议确立他的领导核心地位奠定了坚实基础。黎平会议、黎平侗乡,从此成为伟人毛泽东人生旅途、革命征程中一段深刻而重要的历史记忆。因为毛泽东,因为改变中国革命命运的这一次中央政治局会议,多年后,黔东南的黎平被浓墨重彩地写入了中共党史、中国革命史册。
二、苏维埃政府主席与苗侗百姓的鱼水情谊
时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主席的毛泽东,在黔东南艰苦长征途中,情系苗侗少数民族群众,与劳苦百姓结下了鱼水情谊。他建议红军“必须与各族人民建立亲密的关系,用平等态度对待各族人民。”并亲自实践党的民族政策,许多感人故事在黔东南民间广为传颂。
红军长征临进黔东南时,总政治部发布了《关于对苗瑶民的口号》。黎平会议后,总政治部下达了《关于我军沿途注意与苗民关系加强纪律检查的指示》,这些都与毛泽东的主张建议关系密切。在转战黔东南途中,毛泽东和朱德签署了很多革命传单,其中《出路在哪里》,使苗侗人民看到了出路和希望,锦屏县启蒙镇雄黄村的杨胜乾、李世和两位老人冒着风险,把这份珍贵的传单保存至新中国成立后。如今,锦屏县档案馆里还珍藏着这份由毛泽东、朱德署名的红军传单。
在黎平洪州路上,刚踏入黔东南的毛泽东看到了一幕惨景:一对讨饭的侗家母子,10多岁的小孩跪哭在饿死的母亲身边。毛泽东扶起小孩,拭去泪水,叫警卫员小陈拿来毛衣、布鞋给小孩穿上,让红军战士掩埋了饿死的妇女,小男孩一下跪在毛泽东面前:“卜佬呀,瑶佑当红军,袖瑶呀!”(侗语:伯伯呀,我要当红军,收下我吧!),毛泽东含泪点头,一名侗族孤儿就这样跟着毛主席走上了革命征途。在剑河中都苗寨旁,红军遇到一位衣着破烂单薄的苗族“务喽”(老太婆)带着一个“嘎呆”(小孩)饿倒在路边寒风中,毛泽东闻讯赶来问明情况,叫人拿东西给祖孙俩吃,又脱下身上的毛衣,拿出一条被单,叫警卫员拿过两条装满白米的干粮袋,一起送给“务喽”。“务喽”挣扎着坐起来连连作揖,对毛主席和红军战士说:“都衬免猛,修了外绞连”(苗语:恩人呀,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老人家抹着泪水久久凝视着面容慈祥的毛泽东,拉着孙子跪下磕头。毛泽东扶住祖孙俩:“老人家,不用谢我,我们是红军,红军是干人的军队,老百姓的军队。”离去时,祖孙俩一步一回头,连声念着“红军、红军”。
草医为毛主席采药治病、毛主席为贫苦老人治病的故事至今仍在锦屏流传。长征中,1934年12月21日下午,中央领导所在的红军部队来到今河口乡瑶光寨宿营,毛泽东入住李家大屋。户主李志熙是个私塾先生,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草医。当时正患痢疾的毛泽东和气地向李讲解红军是人民自己的军队,告诉他不要害怕,去把外逃的群众找回来。随后又向李了解地方风俗历史,并问他能否找到可治腹泻的草药。李到屋边园中采来草药马齿苋交给毛泽东,并交代服用方法。在李家住下后,毛泽东派警卫员到周边了解情况,警卫员在上寨发现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常帮朝,便将老人扶到毛泽东住处,毛泽东叫警卫员送他几粒药丸,倒水帮其服下。病愈后老人跪谢说“谢谢老爷”。毛泽东连忙将其扶起,告诉他“我们不是什么老爷,是中国工农红军,我姓毛”。1951年土地改革时,李志熙等看到村农会副主席李志香家堂屋中的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才知道甲戌年冬在李家住过并治过病的这位红军领导就是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