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在墙壁上的布衣风情

  杜生权　　

离望谟县城北面两公里左右的敢赖山庄，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半中腰。进入山庄已是下午6点过钟，趁菜还没有炒好，饭还没有摆上桌的空档，我背着相机沿着开满山角梅的水泥大道，优哉游哉逛起来。　　

敢赖山庄是一座设计独特，做工考究，具有浓郁布衣风情的休闲山庄。中间是精雕细刻，朱红油漆的走马转阁楼，三面休闲小屋。雪白的墙上，栩栩如生的布衣风情画引起了我的注意，顺着画面的顺序浏览起来。　　

第一面墙上画着一棵大树，包着兰花头巾的男青年挽着裤腿，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但见:　　

浓眉大眼对襟衫，　　

口吹木叶眼望天。　　

吊脚楼边闪靓影，　　

对镜梳妆似天仙。　　

画面左下角配了一首诗：　　

砍柴我走化香林，　　

仰慕姑娘手脚勤。　　

巧手绣成花千树，　　

汗水浇得芋满囤。　　

看来，小伙不仅喜欢姑娘的美丽，更看上了她的勤劳。可以想象：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傍晚，一个英俊的布衣后生，饭后沿着崎岖的山道，来到心仪的姑娘家窗前，吹着木叶，披着满身的月光，向美丽的姑娘用木叶诉说着自己的相思和爱情。那是一个多么惬意的夜晚，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良宵啊！姑娘是否看上小伙，我们当然不知道，但第二幅画面，似乎给了一个圆满的答案。画面上是一个布衣小伙，隔着窗子吹木叶，屋内的姑娘深情地看着门外的心上人，面若桃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画面左下方有一首诗：　　

相逢正值三月三，　　

木叶传情润心田。　　

碧蕉冉冉遮羞面，　　

彩蝶翩翩映玉颜。　　

栅栏远处娘装瞎，　　

曲径跟前花颦妍。　　

相思鞋垫送给你，　　

密密针线两情牵。　　

看来有“戏”。　　

一幅风情画，仿佛带你走进神秘的布依山寨，英俊的布衣小伙，美丽的布衣姑娘如在眼前，清脆悦耳的木叶声似乎划过寂静的夜空，在山间回荡。　　

第三幅画面，一个男青年牵着一头水牛，扛着铧犁，脸上堆满了幸福，身后刚耕过的一块水田，微风荡起阵阵涟漪，不远处是精美别致的吊脚楼。画面中间也有几句诗：　　

三四月来忙耕田，　　

荷犁吆牛垄亩间。　　

若问仙境何处有？　　

盛世农家在眼前。　　

看来，画中主人已进入小康，日子过得不错。第四幅画面，出现一个在吊脚楼上窗前织布的姑娘，带着兰花头巾，右手半举伸出五指挡在一只耳环前，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在倾听什么。画面右下方有一首诗：　　

去年三月劈荒林，　　

含露棉苗托衣襟。　　

纤手纺出丝丝线，　　

嫁妆满柜懿乡亲。　　

经过对歌、恋爱，姑娘也做好了嫁妆，此刻，她是盼望心上人的到来，她在细心倾听情哥哥归来的脚步声。　　

画在墙壁上的布衣风情，内容大都是男欢女爱，对歌谈情。男子大多包条纹或纯青头帕，衣服是内白外青对襟短衣，长裤；布衣女子大多穿滚边短衣，系绸缎腰带，发辫盘扎头巾，额上织锦图案，下着青布裤，脚穿绣花鞋；有的穿蜡染百褶裙，斜襟短衣，绣花盘肩，用丝线沿衣肩秀成两排半圆图案，下摆为一寸左右的织锦镶边，胸前戴绣花或织锦长围腰，耳边垂着一束丝线做成的耍须，美而不艳，杂而不俗。　　

“快点吃饭了！”　　

敢赖山庄的服务员对着我的方向大喊。我知道屋内有望谟的几位县领导，赶紧放下纸笔，收拾好相机怏怏离开。　　

     敢赖山庄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精美的布衣风情画来不及细看， 但布衣族的婚姻、服饰、习俗，却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